第206章 制作武器,准备行动(1 / 1)
林晓峰把兽夹摆成三角形,动作娴熟而利落。
突然,前世在废品站见过的弩机图纸在他脑海中浮现。
他摸出揣在怀里的铅笔头,那支铅笔已经短得快要握不住,笔杆上还残留着牙齿咬过的痕迹。
他在一张皱巴巴的废报纸上认真地画出扳机结构,铅笔尖在纸上轻轻滑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叔,要是改成铁制卡槽,会不会更省劲?”
铅笔尖突然断了铅芯,露出灰扑扑的木头笔杆——这是他用半块玉米饼跟村小老师换来的,此刻断芯让他微微有些心疼。
林德生凑过来看,烟袋锅差点烫着报纸。
他眯起眼睛,仔细端详着图纸,浑浊的眼珠里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乖乖,你这娃脑子活泛!”
他用指甲刮着图纸上的线条,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起身翻出压在箱底的牛皮本子。
纸页已经泛黄发脆,每一页都承载着岁月的痕迹。
“你爹当年记的法子,跟你这卡槽原理差不多。”
风吹过本子,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某页边角还粘着干枯的艾草叶,仿佛在诉说着过去的故事。
制作弩臂的过程比预想的艰难许多。
当林德生把煮过桐油的麻线缠上弩臂时,线突然“嘣”地一声绷断,溅了他一脸油星。
“狗日的!”
他抹着脸骂骂咧咧,脸上的油星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林青山赶紧递过破布,却被他挥手推开,“去把西屋那捆青竹拿来,得做箭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焦急和懊恼,额头的青筋因为用力而微微凸起。
正午的日头像个大火球,晒得木板都开始膨胀变形。
林晓峰蹲在墙根下,专注地削着箭簇,三棱形的铁片是从报废的锄头头上砸下来的。
每削一下,铁片与石头摩擦都会迸出细小的火星。
他想起昨儿在矿洞听到的“柴油交易”,心中不禁一阵紧张,手一抖,铁片在石头上磨出的火星突然溅到手腕,烫得他一哆嗦。
“小心点!”
林德生快步走过来,递过一个铁盒,铁盒盖上印着模糊的“红旗制药厂”字样,是他珍藏多年的宝贝。
打开铁盒,里面是深褐色的药膏,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
当第一具弩成型时,夕阳的余晖正把鹰嘴崖染成铁锈色,整个山崖仿佛被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林德生将弩弦拉满,“嗡”的一声轻响,弩臂震颤着发出龙吟般的余韵,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
“成了!”
林青山激动地拍手叫起来,声音在院子里回荡,惊得屋脊上的猫“喵”地一声窜进烟囱。
林德生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把弩递给林晓峰,木柄上还带着他手心的温度,“试试,瞄那棵老槐树。”
弩箭离弦的声音极轻,像夜风掠过草尖,几乎让人难以察觉。
箭头精准地钉进老槐树的疤眼,那是十年前雷击留下的痕迹,此刻仿佛是命运的指引。
林晓峰握着还在震颤的弩臂,父亲临终前说的“山里的每棵树都记着事”在他耳边回响。
山风卷起地上的木屑,混着桐油味钻进鼻腔。
远处传来归巢的鸟鸣,却掩不住他心底越来越清晰的疑虑——这弩能射穿密林里的野兽,能否揭开鹰嘴崖下的秘密?
林德生开始教林青山制作箭簇,铁砧敲击声“叮当”响起,节奏有力而沉稳。
林晓峰揣着弩走向后山,草鞋踩在落叶上发出“簌簌”声响,每一步都仿佛踏在自己的心跳上。
他在老槐树下停下,抚摸着弩臂上天然形成的纹路,那形状像极了鹰嘴崖的轮廓,仿佛是一种神秘的呼应。
当第二支弩箭搭上弦时,他听见远处供销社方向传来拖拉机的轰鸣,与昨儿矿洞外的声音如出一辙。
这熟悉的声音,让他的心跳陡然加快。
暮色渐浓,天空被染成了深沉的紫色。
林晓峰在鹰嘴崖下发现了新的痕迹——泥土里嵌着半块带油印的玉米饼,和狗蛋找到的那块一模一样。
他举起弩瞄准密林深处,弩弦在指间发出细微的颤响,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战斗。
山雾从谷底漫上来,如同一张巨大的网,打湿了他的额发,却让他看得更清:
在那片被雾气笼罩的黑暗里,某个阴谋正像弩箭般蓄势待发,而他手中的这具弩,将是刺破迷雾的唯一利器。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而决绝,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次日。
晨雾像被戳破的棉絮,丝丝缕缕缠在鹰嘴崖的老树枝桠上。
雾霭中,老槐树的年轮在水汽里膨胀,散发出陈年木料特有的腥甜。
林德生背着新制的桑木弩,弩臂上的桐油还透着琥珀色微光,随着他的步伐在晨光里流转,宛如凝固的蜂蜜。
腰间的牛皮箭囊摩擦着粗布裤腰,发出“沙沙”轻响,五支青竹箭的尾羽扫过蕨类植物,沾了满身露水。
“都把脚步放轻了。”
林德生停在一丛野蔷薇前,弩柄拨开带刺的枝条时,露珠“啪嗒”落在他补丁摞补丁的裤腿上,将深蓝色的粗布洇出深色斑点。
他蹲下身,指尖戳了戳泥地上碗口大的蹄印,草屑在指腹间碎成纤维:“昨儿下过雨,野猪保准在泥塘子里滚过。”
蹄印边缘的湿泥还在缓缓坍缩,像心跳般规律起伏,“看这印子,估摸着有两百来斤,够咱们吃半个冬天了。”
刘猛凑过来看,解放鞋差点碾坏旁边蜷缩的蕨类嫩芽。
他想起去年张老三被野猪拱断腿时,担架上那滩蜿蜒的血痕在雪地里红得刺眼,不由得攥紧了铁叉,叉尖的红布条在风中猎猎作响。
那是他娘用染布坊剩下的茜草边角料缝的,针脚里还嵌着没洗净的靛蓝。
“德生叔,咱这弩能行吗?”
他的声音被山风揉碎,混着树叶“哗啦啦”的声响,远处啄木鸟“笃笃”的啄木声突然停了,林子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林德生把弩弦拉到一半,桑木弩臂发出“嗡”的震颤,声浪惊起树冠的露珠,像下了场细密的太阳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