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易然礼貌地道谢,接过水杯,喝了大半杯,才缓解了喉咙里的干涩疼痛。
易然掀被坐立,拢了拢凌乱的头发,整了整褶皱的衣服,起身离开。
她清了清嗓子,声音略带沙哑,礼貌地出言,“昨晚打搅了,我先走了。”
莫深见易然清醒后,又恢复到了最初那客套而疏离的模样,不禁心下哀叹。
易然快步出了房间,刚走到大厅,便看到了茶几上摆放着两包茄汁味的妙脆角。
这不正是昨晚那年轻女孩拿在手上的吗?她不禁想起之前多次为此失神的莫深。
那时她便猜想,他的过往里,该是藏着一个重要的人吧,只是出于某种原因而走散,他至今寻找无果。
他所提的“曾经有一个人”,大概便是梁春迟吧
“易然。”莫深跟上,急急轻唤,声线低婉而沉重。
易然身形一滞,顿住了脚步。
她背对着莫深,心口有些微胀,声音却毫无起伏,“还有什么事吗?”
“别走”莫深望着易然的背影,出声挽留。
易然调整好情绪,面带微笑地转身,“大家都挺忙的,我先回去了,有事再联系,回见。”
她假装没有听懂莫深所言的别走二字,曲解为最平常不过的客套话。成年人之间的对话,不必事事挑明,只要彼此意会,便能和和气气。
莫深不愿就此放任易然离开,他害怕,易然一旦走出这个门,便与他隔成了两道世界。
易然转身欲走,莫深箭步向前,从身后紧紧地拥抱住易然,双臂牢牢地环扣着。
他将脸深埋在易然的脖颈间,轻颤着双唇,有些哽咽,“别走求你”
易然眼底一红,她何德何能。
他该是悠然在云端的莫深,怎能卑微至尘埃。
“莫深,对不起。”易然红着眼眶,想轻轻地挣开,却撼动不了圈锢着她的双臂,只得作罢地垂下手。
“告诉我,该如何是好”莫深低语呢喃,把自己放在卑微的后头。
“你很好。”易然顿了顿,叹了口气坦言,“是我的问题。”
“不你明明是在意我的。”莫深紧紧地环拥着,生怕一松手便是一别两宽。
易然无力地轻笑了一声,“如果每一段感情都能开花结果,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了。”
是她在临门一脚时怯懦了、退缩了、逃避了。
她不愿面对,不敢接受,也无法相信自己可以拥有幸福的能力。
生怕一旦开始,便是终局。
与其拖泥带水,不如干脆利落。
让最美的朦胧,就此遗留在最好的回忆里。
“对不起,我为自己曾经说过的排队戏言向你道歉。店已打烊,不再营业,时间宝贵,不必苦等,另觅她处吧,你值得更好的人。”
易然的眼角有一滴泪无声滑落,她一字一句地说出了自己的答案,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