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真相初现(1 / 1)
“去丹房换身干净衣裳。”苏渊摸出帕子递过去,指尖触到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研磨丹砂留下的痕迹。
慕容婉儿却没接,反手攥住他手腕:“我要看着你把那东西弄明白。”
竹屋内烛火刚燃,苏渊便将玉简按在案上玄珠的震颤顺着经脉窜进识海,他能清晰感觉到那枚青铜古珠正翻涌着银光,像头饿极了的兽在啃噬玉简里的符文。
案角的沙漏漏下第三捧细沙时,他突然浑身剧震——残缺的禁术图谱在金光中完整浮现。
“半妖血脉为引”“无需活人献祭”的字样刺得他眼眶发疼。
“这血灵阵……”他声音发哑,“是给半妖量身定做的。”
慕容婉儿的茶盏“当哪”掉在地上。
她蹲下去捡碎片时,发顶的银簪晃了晃:
“我阿爹说过,半妖血脉天生排斥灵气,修炼比凡人难十倍。
可这阵法……”
她突然顿住,抬头时眼底有惊涛翻涌。
“它在利用血脉里的妖气当引子,把阵法变成……变成血脉的熔炉?”
苏渊的指甲掐进掌心。
他想起李长风三个月前在演武场说的话——“你能从矿场爬上来,可不全靠运气”。
想起老矿头咽气前抓着他的手:
“那户买你的人家,说要养个‘活引子’!”
原来所谓“活引子”,从他七岁被卖进矿场那天起,就已经被种进了骨血里。
“苏渊?”慕容婉儿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案上的烛火被他的呼吸吹得东倒西歪。
“我去丹房查典籍。”她突然转身,发梢扫过他手背。
“百年前的事,或许能找到线索。”
竹门被夜风吹得吱呀作响。
苏渊盯着案上的玉简,玄珠的热度突然攀升,烫得他不得不把珠子攥进手心。
识海里闪过母亲的脸——他唯一记得的,是她跪在青岚宗山门前,血浸透了素裙,抬头时眼底的光比天上的星还亮。
“阿渊要活着。”这是她最后说的话,那时他才三岁。
子时三刻,慕容婉儿的叩门声比雷还急。
她怀里抱着半人高的典籍,发间银簪歪在耳后,袖口沾着丹房特有的朱砂印:
“找到了!”
她翻开泛黄的纸页,指尖点在一行小字上:
“百年前有个半妖修士,名唤血煞子,擅用血魂秘术,后来被逐出师门。”
她抬头时眼里有火。
“而血灵阵的创始人,青羽子,正是血煞子的亲传弟子!”
苏渊的手指按在“血煞子”三个字上,按得纸页起了褶皱。
玄珠在他掌心震动,像是在应和什么。
“所以李长风改良的血灵阵,根本就是血煞子秘术的变种。”
他低声道。
“而他们需要的半妖血,是你的。”
慕容婉儿替他说完,声音轻得像叹息。
第二日卯时,苏渊站在演武堂后的竹舍前。
叶轻尘的茶烟从窗棂里飘出来,混着药香。
“进来。”
老者的声音像老树根,粗粝却沉稳。
苏渊刚跨进门,便见案上摆着他昨夜看过的典籍,墨迹未干的批注爬满边角。
“你猜得不错。”叶轻尘端起茶盏,茶沫在水面晃出细碎的光。
“你体内的血脉,比普通半妖更纯粹当年矿场那笔买卖,确实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他放下茶盏,指节叩了叩案上的玄珠——苏渊竟没察觉他何时拿了珠子。
“这珠子不简单。
它在护你,也在等你。”
“等什么?”苏渊攥紧袖口。
叶轻尘从袖中取出一枚青铜令牌,表面刻着“秘”字,边缘爬满裂纹:“青岚宗秘阁,藏着自开派以来所有禁书,去那里。”
他将令牌塞进苏渊掌心。
“你要的答案,在秘阁最深处。”
夜色再次笼罩青岚宗时,苏渊站在秘阁门前。
青铜门扉泛着冷光,门环是两条交缠的玄蛇。
玄珠在他胸口剧烈震动,震得他喉间发甜。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木门—一无数卷轴悬浮在空中,像被星子串起的河,每一卷都泛着幽蓝的光。
“呼——”苏渊的脚步顿住。
有风声从阁内深处传来。
他看见最里层的阴影里,立着一道模糊的身影。
那人背对着他,身形佝偻,却让他想起矿场后山的老松,历经风雨仍不肯折腰。
“终于来了…”
沙哑的声音混着卷轴轻颤的嗡鸣,像一根细针,精准扎进苏渊的识海。
他的手不自觉摸向胸口的玄珠,珠子的热度透过衣襟传来,烫得他眼眶发酸。
秘阁深处的身影缓缓抬起手,似乎要转身。
“哗啦!”
身侧一卷古籍突然坠地。
苏渊猛地回头,再转回来时,阴影里已空无一人。
只有风卷着星芒般的卷轴光,在他脚边打了个旋,然后往更深处涌去。
他握紧手中的青铜令牌,迈出了第一步。
秘阁门扉在身后合拢的瞬间,苏渊耳中嗡鸣骤起。
悬浮的卷轴泛着幽蓝星芒,像被无形之手串起的银河,随着他的脚步轻轻摇晃,投在地面的光痕爬过他靴底,恍若某种古老的仪式。
玄珠在胸口烫得惊人,隔着三层衣襟仍灼得皮肤发红。
他想起叶轻尘递来青铜令牌时,指节叩在珠体上的闷响——那是他第一次察觉,这枚陪了自己好长时间的珠子,竟藏着连化神境长老都看不透的秘密。
阴影里的动静比呼吸更轻。
苏渊刚要抬步,那道佝偻身影已缓缓转过身来。
月光从穹顶镂空处漏下,照亮一头银白须发,老人面容枯搞如千年松皮,唯双眼亮得惊人,像是淬了星火的深潭。
“你来了,玄珠的宿命之人。”
声音沙哑却清晰,每一个字都像刻进识海的金纹。
苏渊喉间发紧,下意识按住胸口,玄珠的震动突然变得规律,一下,两下,与老人的话音同频。
守阁人并未阻拦,枯瘦的手臂侧身让出一条路,身后的卷轴光河突然分出支流,在地面铺出星轨般的路径:
“玉简在最里层。”他指节点了点更深处的黑暗。
“但能否承受其中意志......”浑浊的眼珠掠过一道锐光,“就看你的造化了。
苏渊喉头滚动。
十年矿场生涯教会他,越是轻易得到的机会,越可能藏着吃人的陷阱。
可玄珠此刻的热度,像在他心口烧了团火——从矿洞初见时的冰凉,到后来渐暖,再到如今烫得几乎要融入血肉,这是它第一次如此明确地“指引”。
他攥紧腰间的青铜令牌,指节发白。
秘阁禁书藏着他血脉的秘密、玄珠的来历,还有矿场那笔“买卖”背后的推手。
这些疑问在他心里熬了十年,此刻终于触到了线头。
脚步落下的瞬间,卷轴光河突然暴涨。
苏渊瞳孔微缩——那些泛着幽蓝的卷轴表面,竟浮现出细小的金色纹路,像是被某种力量唤醒的活物。
他加快脚步,星轨在脚下延伸,穿过三重卷轴幕墙,终于看见最里层的密室。
水晶匣立在石台上,表面蒙着层淡青色结界,却掩不住内部流转的星光。
苏渊凑近时,玄珠的震动突然变得狂乱,他甚至听见珠体深处传来细碎的裂响——那道伴随他从练气到筑基的裂痕,此刻正渗出幽紫光芒,与水晶匣内的玉简遥相呼应。
“是它。”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指尖刚触到水晶匣,结界突然消散。
苏渊心口一紧,玄珠的热度猛地窜至顶点,他咬牙抬手,却见指尖刚碰到玉简表面,那枚泛着星芒的玉简便自动浮起,悬在他掌心上方三寸处。
“轰——”
识海突然被撕开道裂缝。
苏渊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已置身浩瀚星空。
无数星辰在头顶旋转,组成陌生却恢弘的阵图,中央立着道白衣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