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半场领先（1 / 1）
湖人队的训练馆里，笑声像潮水一样一层层荡开。
奥尼尔光着膀子，身上的汗珠在灯光下泛着油光，像一座移动的黑色铜像。
他把球重重砸进篮筐，整个篮架都在跟着摇晃。
训练师丢给他一条毛巾，他随手接住，搭在肩膀上，咧开嘴冲着围观的记者们笑：“嘿，你们这么早就来收集总冠军的素材了？“
媒体记者们发出一阵哄笑，闪光灯噼里啪啦地闪烁着。
奥尼尔擦了擦汗，故意压低声音，假装一本正经：“别急，等我们送公牛回芝加哥，你们有大把时间写赛后评论。“
费舍尔坐在场边换鞋，听了这话笑得直摇头。
福克斯冲奥尼尔比了个大拇指：“兄弟，别太狠，给人家留点面子。“
“留面子？“奥尼尔夸张地瞪大眼睛，“我想去年已经给过他们了，他们自己不中用啊！“
哄笑声更大了。
菲尔-杰克逊靠在教练席上，手里摩挲着去年的那枚总冠军戒指，表情淡得像是在看一场无关紧要的表演赛。
他冲科比扬了扬下巴：“你觉得呢？“
科比刚刚完成了一组无球跑动的急停跳投，投篮命中率百分之百。
他没说话，只是微微勾起嘴角，接过助理教练递来的水，仰头灌了一口，喉结上下滚动。
沉默了一会儿，他终于开口：“麦迪的脚踝没事了？“
奥尼尔吹了声口哨：“哎呦，科比居然关心对手？“
科比没理他，自顾自地说：“不管有没有伤，反正结果都一样。“
费舍尔插嘴：“去年我们打满六场才赢，今年不会那么麻烦了。“
“六场？“奥尼尔不屑地摆了摆手，“今年最多四场，直接横扫。“
记者们赶紧记录，这些狂妄的发言就是明天的头条——《湖人放话横扫公牛，奥尼尔：去年只是客气》
公牛下榻的酒店里，电视机定格在体育新闻频道。
陆远“啪“地关掉电视，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这帮孙子真以为自己无敌了？“罗德曼冷哼一声，抓起茶几上的苹果狠狠咬了一口。
希尔坐在沙发另一侧，指尖轻轻敲击着战术手册的边缘，像是在思考什么。
麦迪站在窗边，看着洛杉矶的夜景——高楼大厦灯火通明，斯台普斯中心的轮廓在高楼之间若隐若现。
“去年我们是输了，“陆远突然开口，“但今年我们比他们多准备了一年。“
他坐在角落，手里捏着一枚硬币，指节轻轻一弹，硬币在空中翻转，“叮“地落回掌心。
接着，陆远抬眼看着所有人：“他们越是笑得开心，就越容易轻敌。“
罗德曼咧嘴一笑：“轻敌？好得很，老子最喜欢打的就是这种自以为稳赢的混蛋。“
麦迪转过身，脚踝上的护具已经拆了，但肌肉记忆仍然让他下意识地绷了绷脚腕——不疼，只是有种隐隐的灼烧感。
“行了，“陆远站起来，收起硬币，“都去休息，明天比赛之前，谁也不准再听湖人放屁。“
斯台普斯中心，赛前的媒体访问区里挤满了记者，镜头、补光灯和话筒像潮水一样朝湖人队球员包围过去。
奥尼尔穿着花哨的西装，大摇大摆地走到摄像机前，冲着镜头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样：“嗯……我想想，今天能赢多少分呢？15？20？算了，15分吧，给公牛留点脸。“
费舍尔在旁边笑出声来：“别啊，沙克，赢20分吧，让他们早点绝望。“
科比站在稍远的地方，脸上挂着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像是在旁观一场闹剧。记者把话筒递过来：“科比，你觉得公牛今年有机会吗？“
科比看了记者一眼，淡淡地说：“等比赛结束了你再来问我。“
他转身走了，留下一群记者面面相觑。
……
另一边，公牛队的更衣室安静得像是深夜的图书馆。
麦迪在系鞋带，手指轻轻抚过鞋底的纹路——今年季后赛，每一场胜利都刻在那里。希尔在闭目养神，呼吸均匀。罗德曼在往手腕上缠绷带，一圈又一圈，像是在给自己上铠甲。
陆远推门进来，看了一眼所有人，点了点头：“记住，他们越是笑，我们就越要让他们哭。“
没人说话，但更衣室的空气突然凝固了一瞬。
麦迪站起身，深吸一口气：“走吧。“
……
球场通道里，湖人队的入场音乐炸裂而出，现场的DJ扯着嗓子喊出每一个球员的名字，球迷们歇斯底里地欢呼着，仿佛冠军已经到手。奥尼尔大摇大摆地走向球场，冲着观众席比出“4-0“的手势——意思是“横扫“。
公牛队站在通道的阴影里，灯光还照不到他们。
麦迪听着震耳欲聋的喧嚣声，低头笑了笑，右脚在地板上轻轻点了两下。
“让他们喊吧，“陆远低声道，“等一下，他们就会知道错了。“
罗德曼舔了舔嘴唇：“老子最喜欢打这种没准备的蠢货。“
希尔抬起头，看向球场上方的聚光灯，眼神平静得可怕：“这次该我们了。“
“嘀——“
比赛即将开始。
湖人球员笑着互相击掌，轻松得像是在打一场表演赛。奥尼尔甚至冲公牛替补席做了个“睡觉“的手势。
而公牛这边，没有人说话。
奥尼尔轻松的将球从大本的头顶拨给科比，然后像是散步一样来到三秒区线上，准备进行球队的第一次进攻。
科比也顺利的将球吊给了奥尼尔。
斯台普斯中心的欢呼声达到了这场比赛的第一个高潮。
奥尼尔接到传球时，嘴角还挂着那副“老子天下第一“的轻松笑容。
他背对着小奥尼尔，肩部一个假动作，然后猛地转身，像一头觉醒的棕熊般碾压进禁区。
小奥尼尔被他顶得后退两步，大本立刻从弱侧包夹过来，但已经晚了——奥尼尔已经腾空而起，右手抡圆了把球砸进篮筐。
“轰！“
篮架剧烈摇晃，现场解说拉长了声调：“沙奎尔——奥尼尔——！“
斯台普斯中心的欢呼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奥尼尔落地时冲着大本咧嘴一笑：“别费劲了，老兄，今晚我要在这撒野一整场。“
他说这话时眼睛都没看对方，转身就往回跑，顺手拍了拍科比的屁股，仿佛比赛已经拿下了八成功力。
前四分钟，湖人打得就像训练赛一样轻松。
奥尼尔在内线翻江倒海，科比在外线游刃有余，费舍尔的三分球唰唰入网。
开场14比6，湖人领先8分，菲尔-杰克逊甚至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偶尔才冲场上喊两句话。
“看啊，公牛根本防不住OK组合！“解说员兴奋地说道，“看来湖人真的有希望在五场内结束系列赛！“
可场上的公牛队员们没有一个人露出慌乱的表情。
麦迪摸了摸鼻子上的汗水，悄悄瞥了一眼记分牌，然后默默跑回防守位置。
大本走到小奥尼尔身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后者点点头，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膀。
科比再次持球时，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已经换成了阿泰斯特。
这家伙的眼睛死死盯着他的手，身体像块牛皮糖一样贴上来，胳膊时不时碰他一下，既不会让裁判吹犯规，又能干扰他的节奏。
科比皱了皱眉，做了个交叉步试图摆脱，但阿泰斯特仿佛预判到了他的动作，提前一步截断了他的突破路线。
“啧。“科比不得不退回来重新组织进攻。
最后，耗尽耐心的他选择了强行后仰跳投，然而阿泰斯特的手指几乎蹭到了他的眼球。
“当！“
球砸在篮筐前沿。
大本和小奥尼尔像两堵墙一样卡住奥尼尔，希尔从人群中跳起，轻松摘下了篮板。
“好防！“陆远喊了一声。
希尔没有传球，自己带球不紧不慢地推进。
球场另一侧，菲尔-杰克逊第一次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眉头微皱。他看出了些不对劲——公牛这些家伙，防守站位虽然和录像里一样，但是总感觉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奥尼尔在回防途中抹了把脸上的汗水。
奇怪，往常这时候他连热身都算不上，可今天却感到胸口有些发闷。
大本刚才那一肘顶在他腰上可真够狠的，还有小奥尼尔那个混蛋，每次卡位都像是要跟他拼命。
更让他不爽的是，这两个人换着花样来防他，一个用力量对抗，一个用灵活性骚扰，搞得他每次进攻都要耗费比平时更多的体力。
第一节还剩4分钟时，奥尼尔在低位要位，忽然发现公牛居然在对他进行三人包夹——麦迪放掉福克斯，也从弱侧协防过来。
他勉强分球给被放空的福克斯，球却擦着对方指尖飞出界外。
“嘿！接稳啊老兄！“奥尼尔不满地喊道，双手一摊。
他突然觉得喉咙发干，这比赛怎么打得比想象中累多了？
菲尔-杰克逊终于叫了暂停。
湖人球员们走回替补席时，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大半。
科比扯起球衣擦了下额头的汗水，脸色有些难看——他在第一节到现在四次出手三次打铁，阿泰斯特的防守比他预想的要棘手得多。
“听着，“菲尔尽量让声音保持平静，“他们把防守收缩得太紧，我们要增加外线转移球...“
另一边，公牛队的替补席却出奇地安静。
陆远只是在战术板上画了几个简单的箭头，然后看看大家：“继续按我们准备的打。“
就这么简单。
麦迪安静地喝着运动饮料，眼睛看着记分牌——22比26，他们只落后4分了，而这还是在科比和奥尼尔都在场的情况下。
“罗恩，“麦迪对正在系鞋带的阿泰斯特说，“等会科比一定会想办法突破你，他不可能容忍自己这么低迷。“
阿泰斯特抬起头，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丝狞笑：“让他来试试。“
暂停结束，湖人明显加强了进攻节奏。
费舍尔快速推进，球几经传导到了科比手上。
奥尼尔在内线要位，发现大本和小奥尼尔又开始了他们那该死的车轮战。
科比看了看几乎被公牛的双塔淹没的奥尼尔，咬了咬牙，决定自己解决问题。
他连续三个胯下运球，突然加速，阿泰斯特侧步紧跟。
就在即将被逼停的瞬间，科比一个反方向的急停后撤步——教科书般的漂亮动作，球出手的弧度完美，然后...
“当！“
又一次打铁。
这回连解说员都开始嘀咕：“科比今晚怎么了？这已经是他第几次投丢这种球了？“
大本抢下篮板，一记长传找到快下的麦迪。
麦迪接球后没等防守球员靠近，直接在三分线外一大步起跳——橘红色的球划出彩虹般的弧线，空心入网。
25比26，公牛只落后一分了。
斯台普斯中心瞬间安静了一秒，然后是零星的嘘声。
菲尔-杰克逊感觉到后背渗出了汗水。
他看向自己的主力阵容——奥尼尔气喘吁吁，科比脸色阴沉，福克斯也被希尔缠得烦恼不已。这一切都不在计划中。他叫了暂停，决定换上霍里和费舍尔加强外线火力。
但公牛的防守轮转简直像是织了一张天罗地网。
每当湖人想通过转移球寻找空位，总有一个穿红色球衣的家伙及时补防。
而更让菲尔揪心的是，奥尼尔在内线要位的表情越来越烦躁——大本和小奥尼尔每次对抗都在增加身体接触，让他每得一分都要拼尽全力。
奥尼尔在低位勉强完成转身，小奥尼尔突然撤步，让他差点失去平衡。大本趁机将球切掉，麦迪拿球后像道闪电般冲向对方半场，完成一记劈扣。
公牛反超比分，奥尼尔罕见地冲着裁判咆哮：“他推我了！你瞎了吗？“
裁判面无表情地摇摇头。科比走过来拉开奥尼尔，表情阴郁。
菲尔-杰克逊看向对面替补席——陆远正淡定地跟助理教练说着什么，偶尔指一下场上的某个位置。
这位中国教练似乎完全不在乎比分的变化，他带的球队就像一台精密的机器，稳稳地按照既定战术运作。
第二节开始前，公牛的球员们围成一圈。
没有歇斯底里的呐喊，没有夸张的口号，只有麦迪简短的一句：“让他们后悔今天说过的每一句话。“
湖人的进攻节奏越来越乱，奥尼尔在内线接不到舒服的传球，每次拿球都要面对至少两人的包夹。
一次失误后，他甚至和费舍尔发生了小争执。“传高点啊！“奥尼尔不满地抱怨道。费舍尔无奈地摊手：“我在试着传啊，可他们防守太密了！“
科比的眼神越来越冷，他开始执着于一打一，迫切想要证明自己可以击溃阿泰斯特的防守。但越是急躁，命中率就越低。当他在一次强行突破中再次丢球后，斯台普斯中心响起了零星的嘘声——这在以往是不可想象的。
第二节比赛还剩5分钟时，麦迪面对科比的防守，一个虚晃后干拔跳投命中。
38比48，公牛领先到了10分。
菲尔-杰克逊叫了上半场最后一个暂停，他的额头已经渗出明显的汗珠，战术板上的笔迹因为写字太用力而有些歪歪扭扭。
“我们需要防守！“他罕见地提高了声音，“他们每个回合都在打我们的轮转换位...“
奥尼尔坐在板凳上大口喘气，汗如雨下。
他只打了十九分钟，就累成这样，这在往常是根本无法想象的。
但是看看对面公牛双塔的数据，好像一切又说得通了。
大本0分4篮板，小奥尼尔2分3篮板。
两个人完全放弃了进攻和得分，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对付奥尼尔上。
大本和小奥尼尔轮番消耗他的策略显然奏效了——他的双腿开始发沉，在禁区内再也不能像开场那样翻江倒海了。
比赛重新开始，湖人开始上半场的最后一次反扑。
科比终于命中一记三分，但转过头来，阿泰斯特就助攻希尔还以颜色。
奥尼尔在内线强打得手，麦迪立刻突破造成犯规。
每次湖人得分，公牛都能及时回应，牢牢掌控着比赛节奏。
半场比赛结束，计分板显示的比分是49:58，公牛领先9分。
斯台普斯中心的灯光刺得麦迪眯了眯眼，他低头擦了擦手心的汗。
半场领先9分，这本该是个值得微笑的局面，但直觉告诉他，真正的恶战才刚开始。
他抬头看了眼正在离场的OK组合——奥尼尔正拿毛巾擦着光头上的汗珠，一脸不耐烦听着菲尔说着什么；科比则走在最边上，目光盯着地板，脸颊上的咬肌一下一下地跳动。
“他们肯定要变了，“麦迪一边喝着运动饮料，一边低声对旁边的陆远说，“菲尔不可能放任我们这么打下去。“
陆远点点头，没急着说话。
他先看了眼麦迪的脚踝——没有发抖，很好。
“你觉得他会怎么变？“陆远问得轻描淡写，像在问今天的天气。
麦迪揉了揉鼻子。
过去几年，每当这个时候他总是心跳加速，手心冒汗，急着问教练该怎么办。
但今天不一样，陆远的目光让他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应该说点什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