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4章 日向湍流（1 / 1）
夕阳如融化的琥珀，一寸寸漫过火影岩的轮廓，最后一抹瑰金色的阳光撒在院长室的玻璃窗上。
“咚咚咚。”
钢笔尖在“医疗耗材”的墨迹上方凝滞片刻，野乃宇从堆积如山的采购清单里抬头，听到敲门声时下意识挺直了脊背。
“请进。”
铜制门把手转动发出细碎的金属磨擦声。
雪戈跨过门槛时，野乃宇鼻尖萦绕的油墨味里突然混进几缕忍具保养油的气息。她愣了一下，直到看清来人才放松下来。
“院长，季度账单。”
“——是雪戈啊。”
野乃宇听到声音后怔忡片刻，镜片上的细碎金斑将眼尾纹路映得格外清晰：“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送人回来，顺路。”雪戈反手带上门，“快到季度拨款日了。”
鼬等人不会在湖边呆到深夜，只是傍晚就要回家了。鼬带着佐助离开，而鸣人则是他负责送回去。
想到福利院这边快到拨款周期，他就过来要个账本。
福利院这边现在的日常事务基本都是野乃宇负责，而他这个副院长则负责去要经费和争取忍校名额。
他注意到野乃宇发间新生的银丝像落进鸦羽里的雪粒，而办公桌右侧的茶杯早已见底，杯壁上凝结着褐色的茶垢。雪戈皱起眉：“现在都六点多了，休息一会。”
“……啊，行。”
野乃宇呼了口气，给早就空了的茶杯倒了一杯茶。
随后她从抽屉里翻出一个盒子来交给了雪戈：“这些是这个季度的账单，我自己理顺了一遍，给你。”
“……”
雪戈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些码放整齐的账本。随手翻了一下，条条收支记载得都相当清晰。
他点了点头，把盒子重新关上后，看向野乃宇。
此时野乃宇正趴在桌面上休息，但眼睛还睁着，看着办公室侧窗。这面侧窗正对着福利院的院子，被收养的孩子们正在院子里玩耍。
她握着茶壶的手背浮起青筋，滚水注入空杯腾起氤氲的白雾。
“……院长，兜不会有事的。”雪戈叹了口气，“能被三忍之首亲自带走的天才，从来不是消耗品。”
野乃宇愣了一下，随后苦笑着摇了摇头：“……谢谢。”
雪戈的手指在盒子上轻点了两下，心中对憔悴的野乃宇颇有一些愧疚。
大蛇丸叛逃这件事情，他在暗中是有推波助澜的——某些刻意泄露的情报，几封恰到好处出现在高层案头的密信。只是没料到那条蛇连自己的学生御手洗红豆都没管，硬是把兜给叼走了，实在是出乎预料。
可以确定的是，被大蛇丸以这种方式带走的林一和兜两人都没有生命危险。但这只是因为雪戈知道内幕、熟悉大蛇丸这个人，对于兜的养母药师野乃宇来说又是另一回事。
不过大蛇丸和林一都不是闲得住的人，一旦安定下去迟早会闹出一点动静来。
以后若是有机会，就去参与一下暗部和根部对大蛇丸的追捕吧，看看能不能把兜捞回来，或者带回一些他的消息。
“……”
虽然也有可能，药师兜本人也想跟着大蛇丸走……
那也到时候再说吧。
窗棂忽然震颤起来，戴着山猫面具的身影裹挟着一身冷气显现在阴影中。
“荼蘼总长。”
“！”
陶瓷杯底与木桌碰撞出清响，野乃宇的瞳孔骤然一缩。而雪戈也面色不善地回过头：“我说过，根部——”
“团藏大人的急件。”感觉到了雪戈身上的恶意，根部不敢怠慢，赶快根部忍者将卷轴举过头顶。
雪戈面色稍霁，摊开卷轴浏览其上的暗码。
纸面上日向族徽泛着冷光，他的神色也随着浏览阴晴不定了起来。
半晌后，他才嘟嘟囔囔似地说了一句：“日足，你不厚道。”
……
飞段溜达到了日向一族族地的门口，忽然感觉情况有点不对。
日向家的忍族领地呈同心圆结构，中央是白墙黛瓦的宗家庭院，外围商铺鳞次栉比——这些由日向族人经营的店铺平日门户大开，也对外人开放，还算热闹。但现在这片区域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从主街道一眼望到头，空无一人。街道尽头的大门紧闭着，似乎在说明日向家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飞段摩挲着下巴，眼底却不见半分警惕。反常的景象反倒激起他的好奇心，抬脚就要往里探个究竟。
嘶，这几天夏姐和宁次都没出现，不会就是因为日向家出了什么事吧？
抱着这种想法，飞段猫着腰贴近日向家院墙，
墙内人声鼎沸如沸腾的粥锅，明显是在吵着什么。但声音太杂太乱，飞段一点都听不清。
好在这里毕竟是日向族地，而且似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一些即将发生的事情上，居然没人发现飞段和他们只有一墙之隔。
飞段靠在墙边偷听了一会儿，总算是听清楚了几个词。
“日向夏”、“宗家”、“放肆”、“笼中鸟”……
呃，好像事情有点不太妙？
他舔了舔嘴唇，悄悄摸到了附近一座高过院墙的小楼边，蹬着砖缝三两下翻上屋顶。
来到屋顶，他趴下后挪到房檐边，远远俯瞰向日向家的大堂。
这大堂正对着大门，两者之间有几十米长的石板道。此时这条青石步道如银练铺地，两侧挤满了一袭白衣的日向族人，
看了好一会儿，飞段打了第十二个哈欠的时候，人群终于骚动起来，涌动成湍流里的漩涡。
飞段顺着骚动的源头看去，马上来了精神。
漩涡中心，几位长老簇拥着数日不见的日向夏，正穿过沸腾的人群走向议事堂。
那些长老一个个面色肃穆、沉静，而夏被围在几人之中，看着像是核心，但气势明显弱了一头，乍一看更像是囚犯。
她光洁的额头，和周围所有人印着笼中鸟咒印相差甚大，从飞段的视角来看极为醒目。
议事堂上，坐在主位的日足缓缓睁开眼睛。看向不急不徐走过来的夏，他的双手缓缓压紧了扶手。
他已经故意闹出了不小动静，也提前通知了……该通知的人。是非成败便在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