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6章 鬼敲门（1 / 1）
“我姓日向！”
这句话出口后，议事堂里沉寂了一会儿。
十几个长老等脸色在灯光中明灭不定，那个被顶撞的长老则是脸色慢慢阴沉下去，指节叩在扶手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也知道你姓日向啊……”苍老的声音像是从地底渗出，“那你也该知道你是分家，数百年来，分家不刻笼中鸟者皆以叛族论处，你可有异议？”
“有。”夏的气势忽然凌厉起来，寸步不让地回应道：“我和族长之间有什么不同？为何我是分家，族长便是宗家？”
“因为宗家的血脉早已流传数百年，而你的家族早在数辈以前便已经不再拥有宗家的血脉了。”凶厉长老也立刻说道。
此时，又一个满头银发的长老不慌不忙地补充道：“自战国时代起，宗家人的婚配均需要由族中长老们共同商议，以保持宗家血脉的纯净。而分家的婚配则制约甚少，这就是区别。”
（按照原著世界观，这还真是有区别的，宗家血脉就是纯净一些，所以雏田才会被舍人给抓去月球）
夏接着高声问道：“那血脉的区别体现在哪里？外表？健康？实力？”
“那自然是实力。”刚才说话的那个长老摆手道，“历届族长均出自宗家，无一例外是族内的最强者。”
“好。”夏点了点头，“那我且问一句，若是不利用笼中鸟，族长大人与日差大人之间孰强孰弱？”
“那自然是……”
“噢，这个问题有意思。”
长老话刚说出来，日足便挑眉笑道：“这么一说，我也好长时间没有和日差切磋过了。日差，我们上次交手是什么时候？”
“禀族长，是五年前的家族演武堂。宁次出生后，我便再无与族长交手过了。”日差当即回答道。
兄弟俩的对话把本来游刃有余的长老噎了一下。这个长老脸色微微发绿，扭头剐了日足一眼。日足似乎也知道自己闯了祸，如梦方醒地讪讪摆手。
“……咳！”稍稍舒了口气，长老不再去管族长的异样，他布满老年斑的手指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当今族长与其族弟且不提，族史明载，过往历届宗家均强于分家，宗家血脉确能孕养更强的白眼，这是不争的事实！”
“可我没见过。”夏问了一个相当辛辣的问题，“长老大人，是宗家强于分家，我族历史才如此记载，还是因为我族历史如此记载，分家才强于宗家？若我现在刻上笼中鸟，三十年后，现在堂外的族人们是否也会指着族史说：‘看啊，宗家果然更强’？”
长老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小小年纪倒是牙尖嘴利，可惜只能强词夺理。”
“这也能算强词夺理么？”夏低声喃喃道。
凶厉长老见到这银发长老已经给讨论定了性，果断对日足说道：“族长，分家子弟日向夏冥顽不灵、目无尊长，且于战场遗失白眼一只。还请族长大人发落。”
日足脸上皮肉微微一抖。
长老们果然都是人精啊，一句话把球踢到自己手上了。
不过他现如今也是个老油条，故意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但夏的老师乃是当今根部总长，而且我与团藏长老先前有约在先……”
“族长大人，丢失白眼在我族本应该是死罪，只是因为笼中鸟的存在，数百年来未曾发生过而已。”声音温和的长老慢悠悠地说道，“现如今死罪已免，活罪也无。我们只是按照家族规矩，为了避免重蹈覆辙而亡羊补牢罢了。我族乃是木叶第二大族，即使是火影也不会反对这样处理的。”
“若是族长大人还心有戚戚，不妨问问族人们的意见。”
听温和长老这么说，银发长老微微颔首，看向议事堂外，大声说道：“你们围在外面的，也早听清来龙去脉了。现在你们说说罢，家族里给夏如此的处理，合理还是过火？”
议事堂外一时寂静，随后低声交谈声渐起。初时只有零星的“依规处置”飘进来，渐渐地声浪如潮水漫卷。
“不过份。”“合理。”“支持长老们！”“早该这样的。”
夏听出其中有些她认识的族人，但更多的是她不熟悉的冷漠嗓音。
这些声音的语气各不相同。有迷茫的，有犹豫的，有认真的，有严肃的，还有……幸灾乐祸的。
也许有想要帮夏撑腰的人，但怕是只有极少数。而且这些人或是不敢发声，或是说了两句也被淹没在声浪里。
夏的脸上不知不觉地褪去血色。
“民心如潮啊。”银发长老满意地点了点头，模样凶厉的长老看着也颇为得意。
“……”
日足沉默了片刻，忽然脸色肃然地起身。
十几个长老见状，也齐刷刷地从位置上站起，左右站在日足两侧。
一时间，如同山呼海啸一样的威压感朝夏压来，让她有些窒息。
日足每踏前一步，便会说出几个词来：“夏，我问你，你是否同意族老们的意见，是否遵循日向族法刻印笼中鸟？”
每每走进一步，夏身上的压力就重一分。
直到日足几乎贴到身前时，夏额间未刻咒印的位置不断鼓动，仿佛有团血要从皮肉下喷溅出去。
望着日足洁白而带有一抹淡蓝色的眼睛，夏攥紧了拳头。
“……”
“什么？”
日足好像听见夏说了什么，但声音太小，以至于没能听清。
“我……”夏面如寒铁，扬高了声调：“不刻！”
“啪！”
那个模样凶厉的长老顿时脚下发力，瞬间碾碎了一片石板。
“既然你不愿意体面，那就别怪我们不留最后一丝情面了！”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信号般，十几个分家的族人立刻从人群里站了出来，从议事堂外走向夏。
而几个长老也从夏面前走了过来，一看便知是要强行让夏就范了。
但日足此时却在不知不觉间慢步落到了诸多长老身后，在众人都注意不到的角落，脸上浮现出一抹莫名的笑容。
“咚，咚，咚。”
族地紧锁的大门，忽然传来三声清脆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