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是我在呼叫舰队(1 / 1)
在吉安娜离开以后,安东尼达斯的仆人递给费利克斯一个微笑。
“讲师阁下,您通过这种方式来测试新法术,还真是别出心裁啊。”
“只有在实际情景中,我们才能知道隐身术的真正价值所在。”费利克斯一本正经地说,“如果我们专门邀请安东尼达斯大师来测试这个隐身术,那么他一定会控制不住地散发自己的精神力,这样他很容易就能感知到普罗德摩尔小姐的存在,什么隐身术都不好使。”
“相反,如果他在开会、和别的大师争论的时候,都能够发现普罗德摩尔,那才说明我们的隐身术确有不足之处,需要进一步的改进。”
“我相信安东尼达斯大师不会被糊弄过去的。”这位管理员显然对他的主人非常有信心,“要知道他可是在十二岁就能拿到肯瑞托至高智慧绶带的人!我想,普罗德摩尔小姐恐怕还需要再多练习十年,才能达到他的水平。”
“言语的争执没有任何意义。”费利克斯微微一笑,“先生,您先休息一小会儿,我在这里翻一翻书,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约摸半个小时后,吉安娜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一脸兴奋的神情。
仆人知道自己赌输了,将桌子上的茶水杯收走,然后默默地站到了图书馆的门口。
“果然导师们没能发现我,”吉安娜带着恶作剧成功的快感,“弗里德里希老师,我直接走到了安东尼达斯的身后,他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当我突然说话的时候,他们全都吓坏了。”
“好了,这就是我所说的,尽管看上去效果一样,但不同法术背后的原理可能大相径庭。”费利克斯笑着说,“实际上,除了幻象系、冰霜塑能系以外,防护、变化系也能用于实现隐身,甚至变化系的隐身术在理论上的最无懈可击的。”
吉安娜的眼神和表情无不在暗示“教练,我想学这个”,但讲师很快便给她泼了一盆冷水:“不过,这两种隐身途径在具体实现上的难度有点高,现在成功的把握不大。”
“现在,普罗德摩尔,你应该已经明白了吧,以前的‘漂浮术’和我们昨天弄出来的浮空,虽然看上去都能让一个物体升空,但究其本质,它们完全不同。”
吉安娜连连点头。
“理解了这一点,下面我们讨论一个叫做‘解析延拓’的概念。当然,这种做法得出的结果往往是非常非常反直觉的,但它在奥术研究领域非常有用,我希望你能掌握。”
肯瑞托的法师们都明白,只有收敛的级数才能求和,不过费利克斯还是为吉安娜展示了运用某些手段强行对发散级数求和的后果:
比如,1-1+1-1+1-1+1-1......=1/2,所有正整数的和为-1/12,等等。
吉安娜显然难以接受这样的计算结果,但数学讲师很快又花了一个多小时来证明,一旦承认所有正整数的和为-1/12,他们就能轻轻松松地解出相应的引力子方程,并刻画出正确的符文法阵。
“真令人难以置信,这种计算方式居然是对的。”吉安娜感到自己头都快大了,但无论她怎么验算,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而且正是这样结果导致那个木匣子成功悬空。
“当理论和实验存在一定冲突的时候,我们应该尊重事实。”
“好的,弗里德里希老师,谢谢你。”吉安娜礼貌地鞠了一躬,“我想我已经大致把这个弄明白了。”
“你真的很有天赋,普罗德摩尔。那么,祝你过一个愉快的冬幕节。”费利克斯把天才学生送到图书馆的门口,接着脸上便充满了忧郁的神情,“可惜我是无福消受一个愉快的假期了。”
“怎么了,老师?”吉安娜皱了皱眉,“你不是要和德兰登大师一起去参加暴风城的庆典吗?有什么事能让你如此忧心?”
“吉安娜,虽然我是暴风王国的公民,但我并不住在暴风城。”费利克斯叹了口气,“我的家乡在北荆棘谷,那里盘踞着一伙非常凶残的海盗。他们自称‘血帆海盗’,无恶不作,经常杀戮、洗劫北荆棘谷的渔夫,逼迫他们交出自己的劳动所得。在那里,很多人已经生活不下去了,不得不背井离乡到处讨生活。”
大海的女儿在库尔提拉斯完全是“国民偶像”。
原本历史上,她在自己父亲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能私自调走库尔提拉斯三分之一的舰队,运送洛丹伦难民前往卡利姆多。
卖爹以前,她在库国的声望可见一斑。
像吉安娜这样天真、善良又可爱的好女孩已经不多了,应该好好珍惜(忽悠)才对。既然谜语人麦迪文都可以随随便便忽悠她去干活,那么费利克斯为什么不能呢?
血帆海盗和库尔提拉斯舰队是迪菲亚兄弟会开展走私业务最大的两个敌人,让他们先打起来,岂不妙哉?
血帆海盗的身家性命,就当是吉安娜学徒交的学费吧。
“那么瓦里安国王为什么不制裁他们呢?”吉安娜把蓝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我相信,只要瓦里安国王派出了军队,发动了进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瓦里安......瓦里安陛下他没有足够的舰队。没有发起进攻。”
费利克斯遗憾地叹了口气,“那些海盗总是盘踞在离海很近的地方,瓦里安陛下没有强大的海军,所以他也只能任由血帆海盗在北荆棘谷胡作非为。”
“或许库尔提拉斯可以提供帮助。”吉安娜非常主动地说,同时脸上露出了骄傲的神情。“老师,你要知道,我们的海军是最强大的......”
鱼儿上钩了。
费利克斯很想笑出声,但他毕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一般不会笑。
“但是,我怀疑......”他遗憾地说,“要知道,血帆海盗的首领叫做法瑞维尔,曾经是戴琳上将的老部下,他以前就喜欢给自己的部下发放‘私掠许可证’,在南海镇和米奈希尔港一带袭击商船。上将可能不愿意派军队去对付他。”
还有这种事情?
吉安娜如同海洋一般的蓝眼睛睁得老大,“这个法瑞维尔,是法瑞维尔公爵吗?”
“就是他。”
“对不起,弗里德里希。”吉安娜连连致歉,她的声音非常诚恳,这和正盘算着黑吃黑、借刀杀人诡计的阴险盗贼形成了鲜明对比。
“我为北荆棘谷人民的遭遇感到抱歉。既然是库尔提拉斯的人制造的祸患,我们当然有义务消除它。”
“只是,戴琳上将......”
“我会说服我的父亲。他一定会听我的。”
这一点费利克斯倒不怀疑,女儿控戴琳会听“暖心小棉袄”的话。
“我替我家乡的人民向您致敬,吉安娜女士。”费利克斯取下了兜帽,深深一鞠躬,连称呼都悄悄地变了。
“不,老师,这本来就是库尔提拉斯应该做的。”吉安娜坚定地说,“我会通知霍恩比船长和洛雷娜中校的,让他们尽快对这个......这个血帆海盗展开攻势。”
“有劳了,女士。”费利克斯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激和兴奋,这倒不是装的,因为他确实比较兴奋。
“只要强大的库尔提拉斯海军一出手,我家乡的人民就可以安稳地过一个冬幕节了。也祝你过一个快乐的冬幕节。”
“祝您在安度因王子的庆典上一切平安。”
费利克斯微笑着点头致意。
只是,他平安了,其他某些人就不一定平安了。